《白鹿原》中有哪些震撼你的细节?

白孝文的媳妇“大姐儿”的悲惨命运

Posted by PhDLuffy on June 25, 2021

白孝文的媳妇“大姐儿”活活饿死

白鹿原

《白鹿原》是在西安归国隔离期间看完的,这本书里主要的悲情角色都是女性,比如开头白嘉轩的七房女人,比如田小娥,冷秋月,白灵,她们的悲惨命运各不相同又无不令人叹息。

而有一个女人的悲惨命运我初读到此的时候,更加心疼和揪心,作为主要角色甚至都没有自己的名字,那就是白孝文的媳妇”大姐儿”

当时娶“大姐儿”的时候,白嘉轩可是非常重视的,“办的很认真,也很体面”。

白嘉轩把二儿子孝武打发进山以后,就带着礼物走进了媒人的院子。他郑重提出过年时给孝文完婚的意图,让媒人去和女方的父母交涉。女方比孝文大三岁,已经交上十九,父母早已着急,只是羞于面子不便催白家快娶。因为是头一桩婚事,白嘉轩办得很认真,也很体面,特意杀了一头猪做席面。婚后半个多月,饱尝口福的乡党还在回味无穷地谈说宴席的丰盛。白嘉轩以族长的名义主持了儿子和儿媳进祠堂叩拜祖宗的仪式。这种仪式要求白鹿两姓凡是已婚男女都来参加。新婚夫妇一方面叩拜已逝的列位先辈,另一方面还要叩拜活着的叔伯爷兄和婆婶嫂子们,并请他们接纳新的家族成员。

后面“大姐儿”教白孝文人事的部分就略过不讲了。

过了许多个篇章之后,

命运同样悲惨的田小娥在鹿子霖的撺掇下勾引白孝文,使其堕落。

在之后就是“大姐儿”悲惨命运的开始。

白孝文在鹿家的阴谋圈套下卖掉了好田地,拿了银元大半给了田小娥,一小半带回家半毛钱也没有给媳妇“大姐儿”,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,“两个孩子由白赵氏引去吃饭,只有她一个人在屋里忍饥挨饿”,婆婆仙草还是比较有心的,但是竟然还要背过白嘉轩塞给儿媳妇一碗半勺,这“一碗半勺”四个字用的也是很让人心疼。

白孝文面对一个自己不再喜欢的人,心是有多狠,我觉得这里不是气话,是打心眼里想要饿死她。

“孝文揪着媳妇的头发髻儿,两个嘴巴抽的她再不吼叫嘶骂了,迅即像拖死猪似的拖回家去”

不单单是语言霸凌和冷暴力,后面直接上手家暴。

孝文头一回卖了地,和小娥在窑洞里过了个好年,临走时把一摞银元码到炕席上:「妹子你给咱拿着。」把一小半留在身上回到家里。媳妇向他要卖地的银元:「你装在身上不保险,我给咱锁到柜里,接不上顿儿了买点粮,日子长着哩!」孝文说:「放心放心放一百二十条心!银元我装着你甭管。你日后啥事都甭问甭管。」两个孩子由白赵氏引去吃饭,孝文成天不沾家浪逛着摸不清影踪,只有她一个人在屋里忍饥挨饿,婆婆仙草时不时背过公公塞给她一碗半勺,她饥肠辘辘却难过得吃不下去。有一晚,她鼓足勇气向孝文抗争:「地卖下的银元不论多少,不见你买一升一斗,你把钱弄了啥了?」白孝文眼睛一翻:「你倒凶了?你倒管起我来了?」媳妇说:「我凶啥哩我管你啥来?我眼看饿死了,还不能问你买不买粮?」白孝文冷着脸说:「不买。你要死就快点死。你不知道死的路途我指给你:要跳井往马号院子去,要跳河跳崖出了村子往北走,要吊死绳子你知道在哪儿挂着……」媳妇急了:「我知道你盼我死、逼我死、往死里饿我。我偏不死偏不给你腾炕,你跟那婊子钻瓦窑滚麦秸窝儿,反正甭想进我的门上我的炕!」白孝文涎下脸说:「你管不着。你不死我也睁眼不盯你。」说罢就抽身出门去了。随后有一夜,孝文和小娥在窑里炕上一人一口交口抽着大烟,他的媳妇找到窑门外头,跳着骂着。孝文拉开窑门,一个耳光抽得媳妇跌翻在门坎上。媳妇拼死扑进窑去,一把抓到小娥裆里,抓下一把皮毛来。孝文揪着媳妇的头发髻儿,两个嘴巴抽得她再不吼叫嘶骂了,迅即像拖死猪似的拖回家去。

孝文媳妇在小说中连个大名都没有,只唤为大姐儿。孝文不着家,家里没有粮食,自己也没有钱,甚至连装粮食的瓷缸都被孝文卖掉了。而后作者对她身体的描写,更加让人感叹。

“她的通身已经黄肿发亮,隐隐能看见皮下充溢着的清亮的水,腿上和胳膊上用指头一按就陷下一个坑凹,老半天弹不起来。她的脸上留着一坨坨乌青紫黑的伤痕,那是孝文的拳头砸击的结果。她已经没有饥饿的感觉”

更让我觉得匪夷所思的是,为什么阿婆和孝武媳妇二姐儿不强制她让她吃东西呢,活下去才有希望啊。

那真的可能是大姐儿对活下去没有丝毫的希望了。

更让人生气的则是白嘉轩对大儿媳的忽视,白嘉轩压根就没想过让她来后院吃饭,前面分家之后孝文借粮不给,白嘉轩跟他老妈白赵氏说的原话是“白嘉轩走进门来:「妈,你明日把那俩碎崽娃子引到后头来。」”。

在大姐儿的弥留之际,竟然还淡淡然的说出场面话,“我跟你妈说过了,你和娃娃都到后院来吃饭”,明明是之前婆婆和二儿媳都要背着你才能来送饭呢。

最让我心惊的还是大姐儿的最后那句话,“我想过这想过那,独独儿没想过我会饿死……”

孝文媳妇在白家的称呼是大姐儿。大姐儿独自一人躺在四合院门房东屋的炕上,家徒四壁,装粮食的瓷缸和板柜,早在踢地之前被孝文搬到镇子上贱卖了,屋里只剩下炕上的两条被子和炕下脚地上的一条长凳。她的通身已经黄肿发亮,隐隐能看见皮下充溢着的清亮的水,腿上和胳膊上用指头一按就陷下一个坑凹,老半天弹不起来。她的脸上留着一坨坨乌青紫黑的伤痕,那是孝文的拳头砸击的结果。她已经没有饥饿的感觉,阿婆让孝武媳妇二姐儿端来的饭冷凝在碗里。她想对阿公说一句话,却揣度阿公肯定不会进入她的屋子,于是就打定主意去找他,她准确地预感到自己即将完结。西斜的日头把后窗照得明亮如烛。大姐儿听见阿公熟悉的脚步走过门房明间走到院庭就消失了,她的心里激起一股力量,溜下炕来在镜子前拢梳一番散乱的发髻,居然不需攀扶就走进了厅房,站在阿公面前:「爸,我到咱屋多年了,勤咧懒咧瞎咧好咧你都看见。我想过这想过那,独独儿没想过我会饿死……」白嘉轩似乎震颤了一下,从椅子上抬起头拔出嘴里的水烟袋,说:「我跟你妈说过了,你和娃娃都到后院来吃饭。」大姐儿说:「那算啥事儿呢?再说我也用不着了。」说罢就转身退出门来,在跷过门坎时后脚绊在木门坎上摔倒了,从此就再没有爬起来。白嘉轩驼着背颠过去,把儿媳的肩头扶起来,抱在臂弯里。大姐儿的眼睛转了半轮就凝滞不动,嘴角扯了一下露出一缕羞怯。白赵氏仙草和二姐儿全都闻声奔过来。孝武四处奔走,找不见孝文。

为什么都说,人都在失去了之后才后悔莫及,孝文在失去了大姐儿之后才想起她曾经教过他做床笫上的事的情景,当你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,你的大脑会自动屏蔽各种以前的美好回忆,这是大脑自身的保护机制,但是保护了自己,却害死了别人,当真正失去了那个人的时候,大脑就又打开了屏蔽,此时各种美好又重新浮现于脑海。

孝文在短暂的悲伤之后,又重新回到了小娥的怀抱,是为了躲避那悲伤,还是说本就是个没有心的人。

孝文刚刚办完卖房的手续,三间门房全部卖给鹿子霖,把所得的银元顺路摞在小娥的炕头上,直到半夜回来,看见停放在烛光里的媳妇的僵尸,猛然站住脚跨不动腿了。他根本没有想到她真的会死。她结实有劲没生过大病,她胳膊上的肌肉像男人一样结块儿,大腿和小腿肚儿瓷实梆硬。他忽然想到她曾经教他做床笫上的事的情景,心里一软,这个他已经不喜欢的人现在死了。弟弟孝武走到跟前说:「哥!你作孽了!」孝文没有动。弟弟又说:「明日个入殓时她娘家人来闹事的话,你出面跟人家回话。」孝文仍然没有动。孝武忍不住恨声说:「扎你一锥子都扎不出血了!」

持久的饥饿的大气候把包括死人这样至为重大的事都压迫得淡化了。死人早已不再引起特别的惊诧和家人的过分悲痛,而白嘉轩家里也饿死了人,在村中还是造成大哗。所幸的是大姐儿娘家的人似乎对于出门多年的姑娘感情淡漠,只派大姐儿最小的弟弟前来吊孝入殓。那个被饿得东摇西晃的弟弟干嚎过几声之后,就抓起大碗到锅里捞面浇臊子蹲在台阶上大起来。为了顾全影响,白嘉轩让孝武出面帮助孝文完成了丧葬之事,着眼点在乡亲族人的口声而根本不在孝文。埋葬大姐儿之后,孝文真正成了天不收地不揽的游民,早晚都泡在小娥的窑洞里,俩人吃饱了抽大烟抽过瘾了就在炕上玩开心,使这孔孤窑成为饥馑压迫着的白鹿原上的一方乐土。

大姐儿娘家人对大姐儿的死的态度也让人细思恐极。

以上,我是@PhDLuffy,我们都有美好的未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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